这天一大早,在马路边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发现对面某工厂职工宿舍的楼上有火光,于是赶紧跑到对面告诉正在该职工宿舍食堂里准备早餐的马师傅,马师傅跑出来一看,四楼果然有火窜出来,于是连忙叫醒睡在里屋的厂长李大华(化名,43岁),两人马上冲向发生火灾的职工宿舍四楼。
在去的路上,李大华一边大声叫醒别的职员起来救火,一边拨打了119报警电话。
因为火势不算太大,消防大队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但是,在火已经被扑灭宿舍里的一张床上,有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李大华只好又打通了报警电话。
经过初步的尸体检查,警方确认死者是一名女性,而其他宿舍的职员表示昨天夜晚这个宿舍惟独一个人住,但具体是职工孙丽丽(化名,25岁)还是孙丽丽的兄弟媳妇罗丽丽(化名,24岁)就不肯定了 。
据厂长提到,昨天夜晚两点左右还看到罗丽丽在三楼的洗衣室里洗衣服,至于她有没有在宿舍睡觉就不知道了,但可以确定的是罗丽丽穿着一身粉色的上衣。
随后,警方结合尸体的背部未被烧尽的粉色衣物残留初步确定死者就是罗丽丽。
确认了尸体就是职员罗丽丽之后,侦察工作就有了落脚点,那么,罗丽丽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根据现场情况,死者姿态属于比较自然的睡姿,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另外,和死者房间惟独一门之隔的室内套间里还住着四名女工,她们没有听到求救声,同楼的其他工人也没有在当天夜晚听到求救声。
这些迹象表明,罗丽丽很有可能是自杀。
但验尸的结果却不是这样:
1·尸体表面的炭化程度比较严峻,体表损伤的情况基本无法推断,但脑颅深层解剖完好,也就是说她的头部没有受到外力打击。
2·死者肺部有大片点状出血,胃内容物已所剩无几。
3·死者颈部肌肉、肌间大量出血
警方基本上可以断定:
——罗丽丽是被人掐死的,这是一起死后焚尸伪造现场的案件。
这个罗丽丽不是本地人,人际交往关系比较复杂,只读了初中,在初中毕业之后第二年结婚,由丈夫的三嫂介绍来到县里的厂里上班。
警方调查其两个多月的联系人资料发现,两个月以来她昼伏夜出,经常涉足茶座舞厅,交往的男性比较复杂。
有多复杂呢?
有职工告诉警方,经常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自称是市水利局长的儿子(杨某),曾追到厂内殴打罗丽丽,而且还扬言要是罗丽丽不跟他好,就不会放过她。
也有职工告诉警方,他看到有个男的大半夜骑摩托车把罗丽丽从厂子里接走,早上上班的时候又开着摩托将她送到厂里。
还有职工告诉警方,在案发的三天前,罗丽丽的老公带了几个兄弟来厂子里接罗丽丽回家,但是罗丽丽直接表示不回,两人就大吵起来,恼羞成怒的曾说过:限你三天之内回家,要不然你小心着。
另外,罗丽丽的原室友告诉警方罗丽丽向来和县里在电站上班的周胖子关系不普通,胖子经常来厂里找她,还买过昂贵的礼物。
也有人说,案件发生当天夜晚,和罗丽丽只隔了一道门的几个女工人在十二点左右听到罗丽丽房间里有男人咳嗽的声音。
······
随着警方调查工作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男人被扯出来,没办法,警方只好挨个查:
那个水利局局长的儿子,本来是假的,只不过是一个卖液化罐的店主,当天夜晚他在其老丈人家,没有作案时间。
罗丽丽的丈夫也因为没有作案时间被排除。
电站的周胖子确实和罗丽丽保持着长期的性关系,而且这胖子还很痴情,长期以来都很想追求她,听说她死了泣不成声,警方查到周胖子当晚在值夜班,和别的几个同事打牌向来打到大清早才下班,同样没有作案时间。
再查,那个骑摩托的神秘男子是50多公里外罗丽丽老家村子里的村干部,普通来说他只要进城就会将罗丽丽接出来和自己开房,但案发当天夜晚他在村里和人喝酒喝到三点回家,没有作案时间。
查半天,查出一堆没有作案时间的死者情夫,案件调查一度陷入困境。
就在这时,负责走访的警察从一个食堂师傅那里得到了一个信息:
当天夜晚四点左右,食堂师傅王大海(化名,男,46岁)看到有个男的想从职工宿舍翻出来,但是看到了他又赶紧缩回去,经过他辨认,此人叫杜明(化名,27岁),也是厂里的工人。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为3点到4点之间,火灾起于4点左右,这个畏畏缩缩见不得人的杜明有完美的作案时间,而且他还告诉警方当天夜晚十一点左右杜明还去过他屋里,十分骄傲的告诉他罗丽丽今晚让自己去和她做伴。
杜明的嫌疑瞬间变得巨大。
经过对杜明的审讯,警方得知:
当天夜晚杜明确实在洗衣间撞见了罗丽丽,当时罗丽丽正在洗衣服,罗丽丽让他到食堂拿点洗衣粉,杜明拿了洗衣粉来之后罗丽丽小声的和他说,今晚宿舍就自己一个人,让杜明去和她做伴。
随后,杜明受宠若惊的跟着罗丽丽去了她的房间,到了之后罗丽丽铺床,杜明看到隔壁王大海的宿舍门开着,于是就走进去
“大海,罗丽丽今晚要我和她睡!”
“牛逼,那还不赶紧去”
·····
说完,杜明就进了罗丽丽的房间。
两人完事之后就相拥而睡,这中间因为感冒的真相杜明咳嗽得厉害,就被隔壁的女职工听见了。
半夜2点左右,罗丽丽拍了一下杜明,杜明睁眼一看,王大海竟然就站在床前,为了幸免尴尬于是假装没看见,翻了个身搂住罗丽丽又睡着了。
约凌晨2点半,杜明和罗丽丽又听到了开门声,又看见王大海站在床前。
杜明不知道王大海想干啥,所以没理他,王大海站了几分钟离开之后罗丽丽告诉杜明:
——这个王师傅真的不要脸,今天夜晚就来好几回了,上个月有天夜晚他硬是把我按倒在床上,想干那事,被我打了一耳光,所以他恨极我了,处处跟我过不去,看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跟我爹差不多……
吐槽完之后,两人又来了一次不可描述的事情。
4点左右,杜明说自己要回一楼食堂去烧水,给师傅准备做早饭,于是罗丽丽就把杜明送到二楼,两人就恋恋不舍的区别了。
杜明称自己回到宿舍的时候就是四点左右,之后他又倒下睡了一会儿,5点多听到有人喊救火于是赶紧去楼上救火。
谁在说谎呢?
如果按照杜明说的,他就完全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焚尸灭迹的必要。
如果杜明说的是真的,那告诉警方撞到过杜明的食堂师傅王大海就在说谎。
警方随后对王大海进行了审讯,才得知在案件发生后的一个周,王大海向厂长请假回老家一段时间。
警方将其带上审讯桌的时候,王大海一样伪装得很好,就像没事人一样,但这30好几度的天气里,帆叶网,王大海倒穿了一件长袖加外套,就连衣扣都扣得严丝合缝。
警察发现王大海的下嘴唇有抓伤,但王大海硬说那是原本的一个痣他抠掉了。
当警察要求王大海将外套脱下后,这才发现王大海的手、脖子上都有很多的抓伤,而且比较新奇,有的结了痂,惟独一部分落了痂。
虽然无法很好地解释很多问题,但王大海依然只字不吐。
面对僵局,警方只好对王大海进行各种各样的心理审讯,几个小时后王大海的心理承受能力终于崩溃,在早上六点左右坦白了作案经过,承认了杀人焚尸的犯罪事实。
一起无杀人预谋的,原意图为满足自身性需求,但需求受挫后杀意顿起、带有明显暴力情绪性色彩的杀人焚尸案。
王大海的人格成分:敏感、自卑型人格、思维偏激易怒
情绪爆发真相:心态失衡、自尊心倒塌
王大海为何杀人?因为性吗?
不是。
从本质上来说,引起王大海杀意顿起的直接真相是犯罪人的抵抗、训斥,实质上的真相则是自卑和受害人抵抗、训斥引起的自尊心受挫。
王大海,性情古怪内向,不善于与异性交流,快50岁的人没有妻子,王大海认为罗丽丽非常随便,加上长期住在罗丽丽隔壁,他形容“谁都可以和她上床”,但自己多次想要和她发生性关系都遭到了严厉的拒绝,这让本就自卑、内心脆弱的王大海变得更加容易怀疑自己。
案发当晚,杜明和罗丽丽发生不正当关系的时候,王大海因为忍受不了寂寞,一再前去其房里观察,等到杜明离开后即将来到罗丽丽房里要求与之发生关系,被罗丽丽再次严厉拒绝。
旧怨未了又添新恨,面对罗丽丽的低声训斥和抵抗,王大海以往所有因为异性社交产生的自尊心受挫全部爆发了出来——他掐住罗丽丽的脖子,向来到罗丽丽窒息死亡才把手松开。
最终,因为胆怯罪行败露,于是他设计了一场焚尸后将锅甩给杜明的计划,掏出火柴,点燃被褥,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