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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实录:95年郑州西岗特大凶杀案侦破纪实

时间:2023-08-11 02:23 来源:菜叶 作者: 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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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2月21日清晨,郑州西岗加油站旁的公厕外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啊呀!死人了……”

消息迅速传开,离现场不远处的一片居民区里,有一吴姓人家。因为女儿昨夜晚夜班一宿未归,母亲听闻此事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急忙向加油站跑去,等她跌跌撞撞扒开现场人群往里一看,险些昏死过去。

死者正是妇女的女儿吴岚,双手反绑,裤子被退至膝关节处,尸体附近的麦地里有一趟往返的可疑脚印,但已被围观的群众严峻破坏,失去了鉴定价值。

吴岚时年22岁,尸检报告显示,她系被勒、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有散在条状表皮剥脱,乳房及会阴部有条状抓挠伤痕,死亡时间大约在头天夜里9时至11时。

侦查员判断,吴岚被害有两种可能,一是感情纠葛报复杀人;二是路上偶遇变态歹徒遇害。

95年郑州西岗特大凶杀案侦破纪实

 

吴岚母亲反映,女儿是夜晚9点30分离家骑自行车到单位上班的,出门前没有任何异常。吴岚的同事兼好友赵青告诉民警:“昨天下午,有个找她的电话打到厂里,我告诉那人吴岚没上班,让夜晚10点钟以后再打。”

“这个人是哪位?”

“听声音像是陈斌,小吴的前男朋友,因为家里反对,没谈成。他曾威胁小吴,不合好就同归于尽,一定是他害死了小吴……”

经查,陈斌时年24岁,河南洛阳人,他没有正经工作,吴岚父母看他成天游手好闲,就劝女儿和他分手,陈斌为此怀恨在心。

陈斌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侦查员马上前往他的租住地,却扑了个空,难道是畏罪潜逃?

侦查员决定暗中潜伏观察,2月25日,陈斌浮现在出租屋外,帆叶网,被蹲守的民警抓个正着。

面对讯问,陈斌坦言:“我确实很爱吴岚,但她家人不允许,我也没办法。我是曾想过采取过激行动,但我不是傻子,忍住了,现在也想开了。”

陈斌还交待,案发当晚9点多,他和两个老乡在一个家属院偷了辆白色面包车,连夜开到巩义卖掉,分了赃款。经查,此事属实,陈斌三人虽因盗窃被另案处理,却也排除了他杀害吴岚的嫌疑。

通过对吴岚人际关系的深入排查,警方没发现可疑人员,认为激情作案的可能性较大,可走访周边居民后,亦没发现有价值线索,案件就此搁置。

转眼三年时间过去,1998年11月17日傍晚,郑州市须水镇阎家庄一村民路过村头水渠旁自家的麦地时,发现有一些女式衣服散乱扔在那里。他心生纳闷,便循着方向想看个究竟。当他跨过水渠旁边一贮水池时,感觉到里面有些异常。等他伸头往里一看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十多分钟后,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看到,干枯的贮水池内生有大量枯草,枯草下边有具呈坐姿的女尸。

经当地群众辨认,死者叫董梅,26岁,当地村民,生前系镇上一家具厂油漆工,于11月12日下夜班骑自行车回家后失踪,自行车不翼而飞。

尸检报告显示,尸风光部青紫淤血,球睑结膜出血,颈部有表皮剥脱,身上皮肤多处被拖拉擦伤,死者系被人奸污后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移尸于贮水池内,死亡时间大约5天,与死者失踪时间吻合。

侦破工作迅速展开,很快,警方获得一条主要线索:须水镇付庄村的刘大力在案发后蓦地失踪,去向不明。经过大量工作,警方于11月26日在洛阳其亲戚家中将刘大力抓获。

刘大力承认自己在11月11日晚与董梅发生过性关系,案发后,他听群众说董梅5天前被人强奸后杀死,他仔细一盘算,这个时间和他与董梅最终一次发生性关系时间极为相近,便有些心虚,担心脱不了干系,遂出去避风头。

技术人员通过血型判定(那时DNA比对技术未普及),排除了刘大力作案的可能。

事发地在村子里,基本不会有外来人员浮现,专案组分析认为,凶手是本地人的可能性极大,要展开拉网式大排查,尤其关注那些有前科的年轻男性。

当地人员众多,排查起来难度较大,侦查工作迟迟没取得实质发展。

到了1999年2月7日,民警排查到劳改释放人员李文安家时,被李文安老婆告知:“在外地打工,具体在哪不知道。”

“他啥时间离家的?”

“好几年了。”

其实听了李文安妻子这样说,侦查员已经基本排除他的嫌疑了,可在走访到李文安的邻居时,他说1998年11月左右曾见过李文安。

既是如此,李文安老婆为什么要说他走了好几年?

李文安个子不高,时年32岁,符合专家对嫌疑人的画像侧写。专案组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经过大量工作获悉,李文安在濮阳开出租车。侦查员马上奔赴濮阳,打算正面接触李文安。

到了濮阳,寻觅李文安,需要当地警方的协助。专案组介绍完案情时,濮阳这边大吃一惊,说和本地的一起案子类似。

1997年6月30日晚,濮阳市女青年张月在与男友约会回来的路上失踪。7天后,其尸体在一窨井内被发现。尸检显示,张月被强奸后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就在该案悬而未决时,又一起杀人抛尸案发生了。

1997年12月16日上午,濮阳市市政人员在清理一处窨井时,发现一具全裸女尸。死者年龄在18岁左右,被人强奸后扼颈致机械性死亡,死亡时间两个月前。因为查不到尸源,侦破工作一度搁浅。

1998年8月18日,居住濮阳市外贸公司家属楼的21岁女青年陈玲在为朋友过完生日回家的路上,被歹徒劫持、粗暴蹂躏后,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再抛尸于检察院对面的草丛中。

警方将三起案件并案侦查,可一个多月的摸排毫无发展,9月14日,又一具全裸女尸在窨井内被发现,死者系被人强奸后扼颈致死。

1998年10月1日,是濮阳市一幼儿园女教师杨琼的新婚大喜之日。凌晨4时许,杨琼由家步行到百米之遥的幼儿园打电话,督促同学来家为她盘头,10分钟后,家人见其不归,遂去寻觅,杨琼已不见踪影。11月6日,杨琼的尸体在一处草丛中被发现,已高度腐败。她下身全裸,躺在冰冷潮湿的河床上,同样系强奸后被扼颈致死。

这5起系列杀人抛尸案件,如泰山压顶,让濮阳警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两地警方会商后认为,凶手在突击目标、作案动机、作案手段、抛尸方位等方面极为相似甚至相同,遂作并案处理。

濮阳这边在侦查期间调查了多名可疑人员,最终却都一一排除了嫌疑。如今郑州专案组有了李文安这样的嫌疑对象,他们也很感兴趣,全力帮忙寻觅,可李文安居无定所,找起来非常费事,迟迟没有结果。

转眼几个月过去,李文安没抓到,同类案件又发生了。

1999年7月14日清晨,须水镇一过路司机报案称看到一具女尸,死者脖子被衣服勒着,全裸伏卧在那里。

据群众辨认,死者叫葛芳芳,20岁, 当地村民,系被强奸后扼颈致死。

技术人员经过仔细化验猜测,死者临死前遭到过至少两人轮奸,死亡后,尸体被人从1米以上高度的挪移物体(猜测是机动车)上推下。

该案也被并入系列案件开展侦查,由于案发地再次回到了郑州须水镇,专案组分析,李文安很可能潜回了老家,并且,这起案件说明他现在有了同伙。

警方马上在当地展开排查,李文安仍然没找着,倒是摸到一条和他相关的线索。

5月初,当地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受害者唐红后来在街上逛集时,瞅到了劫匪,她悄悄叫了人来将劫匪操纵住。之所以没有直接报警,是因为她想先出出气。

唐红连着扇了劫匪几巴掌,又踹了几脚,过足瘾后,才说把他送派出所,劫匪听罢求饶道:“我错了,我给你赔点钱还不中吗?”

“不中,非得把你送派出所!”

“我求求你们了,送到派出所,我就没命了……”劫匪哭丧着脸。

唐红等人一听也犯了嘀咕:“这家伙肯定有事,不如敲他一杠子。”

他们协商后,对男子狮子大张口:“那你就拿10万元吧!”

“这也太多了吧!”

那个年代,10万元是笔巨款,唐红刚开始也没真想到他能拿得出来,逗他道:“10万元买条命,不值吗!”

结果,男子态度非常“诚恳”:“我打电话让人送钱,有多少凑多少,实在凑不够,你们也担待着点啊。”

大约半小时后,男子的姐夫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结果,他和唐红这边认识,经过讨价还价,拿了5万元私了此事,唐红也就没有报案处理。

经多方走访证实,这个劫匪正是李文安。

李文安只抢了唐红价值一千多元的首饰,却情愿赔五万元,足见他身上犯有大案,这进一步加大了警方的信心。

11月21日,有群众反映,李文安藏在三门峡其亲戚家中。可当侦查员赶去时,获悉李文安已经离开去了西安一个朋友家,侦查员来不及歇息,又跳上了开往西安的火车。等他们找到李文安的朋友,又被告知说:“文安前几天打传呼说准备过来玩几天,昨天打传呼说有点事不过来了。”

“他让你回的电话是多少?”

“0393×××××××”

这是濮阳的电话,郑州专案组立立即情况反馈到濮阳。

濮阳查到该电话是华龙商厦的一个磁卡电话,华龙商厦里有很多做小生意的商贩。警方认为,李文安浮现在这里兴许不是偶然,遂进行了走访,果然有人认出了李文安的照片:“别人都叫他老文,以前有段时间在这里卖碟片。这里原本有个服务员叫小香,跟他关系较好,现在在焦作做大生意,老文可能去找她了!”

在焦作警方的配合下,侦查员很快找到了小香。

“你们找老文有事吗?”

“嗯,有一起案子,需要找他问个情况。”

“是不是关于枪的事?”

“对,你说说情况吧!”侦查员不动声色。

“前几天他给我打传呼,说有人敲诈了他5万元钱,他准备报复。都已踩好点了,只是没有‘家伙’,怕失手。让我给他借点钱,他要买枪,我给他拿了五千元。”

“你明知他要买枪还帮他?”

“我知道他是狠角色,我敢不答应吗?”

“他现在在哪?”

“他昨天下午刚走,听他说回去就要报复。”

这个消息非同平常,为防止李文安持械报复杀人,警方对李文安家进行了一次大搜查,并实施24小时监控。另外将参与敲诈李文安的唐红等人传唤到所里暗中保护。

李文安向来没浮现,但警方不敢掉以轻心,向来绷紧着弦,还发动了大量周边村社干部紧密留意李文案及其亲属的情况。

12月2日中午,传来令人惊喜的信息:“李文安在荥阳庙会上浮现……”

专案组来不及赶过去,市局指令当地派出所警力对李文安实施了抓捕。

突审李文安的工作不如何顺利,他一进审讯室就说:“你们别费劲了,我被判过刑,蹲过监狱,啥都懂,我啥也没干,什么也不会说,24小时之内就要放人。”

侦查员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每个案发现场都有你留下的痕迹,如果你一味地反抗,惟独死路一条!”

“你们是蒙我的,你们什么把柄也没抓住。”李文安桀骜不驯。

“是吗?你的枪在哪里?”

一听枪的事,李文安愣了下,兴许他没料到小香会出卖自己。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还很配合地交待:“不就是一把枪吗,在我连襟梁喜中家。”

民警当即赶到梁喜中家,在厕所的顶棚中找到了那支小口径步枪。

李文安称,他只是买了一把枪,准备用来打猎的,算不上什么严峻的罪行。

侦查员步步为营,又抛出他被敲诈5万元的事,以及当时他说的“到派出所就没命”的话和后来准备买枪报复的打算。

李文安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挤出一句话:“让我考虑考虑。”

十五个小时后,李文安放弃反抗,开始交待自己的恶行。

李文安出生于须水镇白寨村一个农民家庭,父母常年没在身边,由于缺乏管教,他从小就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恶习,上学后成绩一蹋糊涂,小学没毕业就退学了,整日和一些不三不四的闲杂人员混在一起。

随着年龄增长,李文安渐渐地异性产生了兴趣。加之他那些狐朋狗友时常给他讲黄色段子,带他看黄色录像,李文安的心开始躁动起来,整天琢磨着找个女的“实习实习”。

在他17岁时,终于按捺不住,伙同他人轮奸少女,被法院判刑9年,后因表现较好,先后两次减刑,于1992年12月出狱。

出狱后的李文安经人介绍找了对象,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

按说,有了家庭,应当负起责任,又有合法的伴侣,不存在性欲无法发泄的情况。但李文安骨子里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平淡的日子令他觉得没故意义,追求刺激才干让他兴奋。

慢慢的,他腹中的欲火复燃起来,每到晚上,他就到处晃荡,专挑独行的妇女下手。先后有近十名妇女惨遭侮辱,但受传统思想影响,受害者羞于启齿,几乎全部选择隐忍,没有报案,这无形中助长了李文安的嚣张气焰。

1995年2月21日晚,李文安开着拖拉机拉砖回来,在郑上路西岗加油站附近将女青年吴岚掐昏,欲实施强奸时,发现吴已死亡,遂弃尸离去,一路逃至濮阳,和其连襟梁喜中、妻弟郝勇一起在濮阳开出租车。

从1997年6月到1998年10月,李文安利用开出租车的便利条件,采取劫持晚上独身妇女或者女乘客,采取先掐昏、后拉回住处强奸、完事扼颈掐死抛尸的手法,创造了轰动濮阳的系列强奸杀人抛尸案,其中两起案件与梁喜中共同作案。

1998年11月11日,李文安表弟孙超俊在郑州偷了一辆红色昌河汽车,让李文安帮忙处理,李文安便悄悄潜回郑州,准备将车开到濮阳销赃。次日晚,不甘寂寞的李文安外出寻觅“猎物”,当晚下夜班的董梅成了他的目标。

1999年7月,李文安跑到梁喜中家里。此时,梁喜中经常开着拖拉机到外面拉砖。7月13日晚,觉得闷得慌的李文安搭乘梁喜中的拖拉机出去“透风”,在回来的路上发现葛芳芳,两条恶狼惨无人道地对本来施了轮奸。发泄完兽欲后,李文安和梁喜中又将受害者掐死,从行驶的车上推了下去。

在突审梁喜中时,他除了对自己伙同李文安在郑州作案1起、在濮阳作案2起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外,还交代:“李文安在一次醉酒后说,肢解过一个女的!”最终又承认伙同李文安强奸杀害一女青年并掩埋的血腥暴行。

警方再次突审李文安,面对梁喜中的背叛,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交代了伙同他人盗窃两辆汽车、一辆拖拉机以及两起惨无人道的杀人隐案。

1996年10月16日夜晚,李文安和梁喜中开着出租车在濮阳市1号路上劫持一女青年,掐昏后在车上对本来施了强奸。李文安担心该女记住自己车号,将其掐死后,掩埋在金堤河旁边的麦地里。

1997年6月初,李文安开着出租车在顺庆路上候客,一个20岁左右的女青年摇摇晃晃地上了车。李文安见女青年喝醉了酒,顿生邪念,趁其人事不省,将她拉回住处强奸后掐死。为尽快处理尸体,李文安将女青年碎尸后装入两个编织袋扔进了河里。

至此,郑州、濮阳两地特大系列杀人碎尸、抢劫、盗窃案全线告破,经法院审理,李文安和梁喜中二人均被判处死刑,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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