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8日,轰动一时的四川大学学生曾世杰持刀杀人案在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曾世杰因犯有意杀人罪被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限制减刑。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少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个中缘由令人唏嘘。
2010年3月30日夜晚9:20左右,四川大学江安校区明远湖边传来了一声惨叫。人们赶到的时候,艺术学院国画系2008级的大学生彭某被人捅伤倒在血泊中,作案者是公共治理学院2008级的学生曾世杰。除了将彭某杀害之外,曾世杰还捅伤了两名路过的男同学。在被捕之后以及庭审时,曾某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令人觉得惊讶的是,被害的三名同学跟曾世杰素不相识,更别说有什么过节。
警方在进行调查的时候找到了曾世杰的舍友,据他的同学回顾,案发的当天夜晚,曾世杰在宿舍里看书,他的两名舍友则在看相声。
相声演员说学逗唱,逗得这两名舍友在宿舍内不停大笑,两个人在看相声的时候还进行讨论,其中一名同学打趣称相声演员长得挺丑的。这句话被曾世杰听到了,曾世杰的心里特殊敏感,他觉得这两位同学是在指桑骂槐,本来是在说自己长得丑。
在室友的哄笑中,曾世杰越想越不对劲,他站起身一言不发,拿起水果刀就离开了。此时的两位室友还在宿舍内看相声,没有注意到曾世杰把刀子拿走了。夜晚9点左右,曾世杰一个人在江安校区的明远湖边上生闷气,他越想心里越不是味道,觉得自己受了巨大的委屈,一抬头看到湖边的一位女生和一名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曾世杰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水果刀大步向前,先是把一名男子捅伤,又持刀向女子捅过去。这名女子没有料到跟自己素不相识的曾世杰会对自己行凶,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曾世杰连捅数刀。
在曾世杰对这名女子行凶的时候,旁边有路过的大学生见此情况上前想要拦下曾世杰,此时的曾世杰像发了疯普通根本不听劝告,反而持刀将劝说的男子也捅伤。很快,保安就收到了其他人汇报的消息,急忙赶到明远湖边上,众人合力将行凶的曾世杰操纵住了。这名女子彭某因流血过多被送到医院后不幸身亡,另外两名被捅伤的男生经过抢救后转危为安,脱离了生命惊险。
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作案动机,曾世杰说他的经历有点像马加爵,所以就想效仿他。曾世杰拿着刀到湖边的过程中,寻觅的作案对象几乎都是“情侣”。据一名受伤的男子说,当时曾世杰被征服的时候,他向来嘟囔着“没人爱我”。
1989年出生的曾世杰自幼生长在四川彝族自治州的一个一般家庭中。曾世杰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帆叶网,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父母都在家务农,家境并不是特殊好。为了补贴家用,曾世杰的哥哥小小年纪就没有上学,向来辗转多地赚钱养家。曾世杰从小就知道学习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他的父亲喜欢赌博,惟独母亲分外疼爱自己,母亲曾经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大学。
天有不测风云,曾世杰还没有完成学业,他的母亲就因为精神病发离家出走之后遇害了。自那之后,曾世杰的哥哥外出打工,他跟父亲相依为命。曾世杰以前的老师跟同学提起他来都说他像“天才”一样,什么事情都做得特殊好,父亲根本就不用操心。凭借着聪慧的头脑和优异的学习成绩,曾世杰不负众望,终于考上了四川大学。那一年,曾世杰的成绩名列前茅,成为了县里的高考状元。
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曾世杰体面无限,人们都觉得他毕业之后肯定会找一份特殊好的工作,彻底翻身回报父亲和哥哥。可进入大学后的曾世杰发现外面的世界跟那个一般的小山村有着非同普通的不同。看着身边的同学花钱大手大脚,逍遥快活,曾世杰贫困的家庭成为了他内心最大的负担,自卑的心理逐渐滋生,曾世杰的心理也越来越扭曲。
余小斌是曾世杰的大学室友,也是他的同学。在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余小斌曾回顾,很早之前两个人刚刚上大二,曾世杰就曾经说过要杀人的狠话,但那个时候余小斌觉得这只是气话,没有放在心上。在后来的交往过程中,同学们发现曾世杰这个人性格确实有些极端,而且又很自卑。
在学校里,曾世杰不情愿跟人打交道,话也特殊少,许多人对曾世杰的印象就是他特殊爱打篮球。平时同学们聚在一起聊天说笑的时候,曾世杰从来不插话,可只要一提到跟篮球有关的事情,曾世杰眉开眼笑,整个人都活泛起来。如今想来,打篮球可能成为了曾世杰的精神寄予,也是他释放压力的唯一途径。
在上学期间,曾世杰上大学的费用是他主动申请的助学贷款。由于生活费不多,曾世杰吃饭的时候跟大家有些不一样,食堂里的荤菜他很少吃,为了节省开支,也很少跟同学们出去吃饭。大家眼里花费十几块钱的一般饭菜,在曾世杰眼里看来有些过于奢靡。可能正是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心里逐渐发生变化,不善言辞的他将事情全部埋在心里。
排除精神问题
家境贫寒并不是压垮曾世杰的最终一根稻草。在受审的时候,曾世杰回顾,高中就曾被很多同学欺负,大家喜欢恶作剧。有的同学会拿曾世杰开玩笑讥笑他丑,这些话在这个少年心中埋下了很深的种子。曾世杰自尊心极强,他曾经因为这事对哥哥抱怨过。但曾世杰的哥哥劝他不要冲动,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考上大学之后就好了。
曾世杰的哥哥回顾,当年曾世杰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被同学殴打,因为同学怀疑曾世杰向老师告密这些人逃学,但本来这件事情根本就与曾世杰无关,但他的解释没有人听。曾世杰听了哥哥的话,一忍再忍之后,这些学生却还是常常对曾世杰进行吓唬,在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法院在审理曾世杰一案的时候,曾世杰的辩护律师表示,他的母亲有间歇性精神病,很有可能曾世杰也是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才会持刀杀人。但司法鉴定中心对曾世杰的身体状况进行了鉴定,发现在案发之时曾世杰并没有精神障碍,神志清醒,是有意杀人。2014年8月7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宣判,曾世杰被判死缓。
曾世杰有意杀人一案折射出来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表面上是因为同学讥笑自己丑而愤而杀人,本来曾世杰作案背后的真相,却跟他家庭不幸、遭遇同学欺辱、长期的自卑心理分不开关系。在这样的环境与经历下,曾世杰的心理扭曲,甚至将自己和马加爵做对照,彭某成为了他刀下的牺牲品,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