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1月1日,这起震惊全美的事件是这样发生的:
下午三点半左右,爱荷华大学凡艾伦物理系大楼三楼的309室正在进行专题研究讨论会。
在一片扬声争议与喁喁低语交织成的天文物理讨论会上,卢刚出现了。
这个28岁的青年博士、北大物理系高材生穿着大茄克,带着一个提包,悄悄地推开门,像一块陨石般地急促而又无声地降落在309会议室,他装出世界上最无害的样子在角落里翘了翘脚。
窗外,他能看到爱荷华城的一部分。
他在这里生活了6年,从1985年出国直至现在,在这间房间里通过博士论文。整整6年,他没有离开过爱荷华大学,现在他就要和它告别了。
他望着窗外,天上刚刚起风,毫无趣味。
一种恶心的、报复的快感笼罩着他。
他把手再次伸进口袋,那里有一把0.38cm口径左轮小手枪,全部荷满了子弹。
“只要够用就行。”他想。
5月份他向爱荷华地方长官办公室申请到了枪支许可,6月份他跑到爱荷华市一家枪店花了200美元买下这支巴西制金牛星手枪。
他仔细挑选过,这是一把仿制美国警方用的史密斯-威森牌的左轮手枪。
从那时起他就想干这件事。
“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但我一直忍耐到我拿到博士学位。”他在给他二姐的最终遗书中写着:“你自己不要过于悲哀,至少我找到几个贴背的人给我陪葬。”
光溜溜的手枪柄仍然有些冰凉,他脸上现出毫无表情的样子看着一切,看着所有的人。
哪怕最靠近他的人,也不易察觉到他眼里闪过的一瞥阴冷凶狞的光芒。
静静地旁听了约五分钟,他突然拔出手枪开枪射击!
他首先开枪击中他的博士研究生导师、47岁的戈尔咨教授。戈尔咨教授应声倒下,他又在教授脑后补了一枪。
继而他又朝史密斯教授身上射击了两枪。
在场人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以为他拿玩具枪恶作剧,直到看到两位应声倒地的教授的脑门和身上流出大摊鲜血才知他真的在杀人!
一位中国同学不堪刺激当场昏倒,另一位中国同学吓得夺门而逃,跑到一处有电话的地方报警求救。
这时卢刚已经冷静地将枪口瞄准他嫉恨已久的“竞争对手”——原中国科技大学高材生山林华博士。
他一连朝小山的脑门和胸膛连放几枪,山林华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当场被枪杀。
卢刚在第一现场枪杀了这三个人之后,又噔噔地从三楼跑到二楼,打开系主任的办公室,一枪射杀了44岁的系主任尼柯森。
他确认系主任已经死了后,又跑回三楼第一现场以确定戈尔咨、史密斯、山林华三人是否已经都死了。
室中有几名惊吓得目瞪口呆的证人,其中之一是研究科学家鲍汉生,他和另两名同学正围着奄奄一息的史密斯教授——他还没有死,生命从他的眼里突然逃遁……
卢刚没有打中他的心脏,他鲜血涌注,在书桌下面挣扎着。三个人正准备把他抬起来送去抢救,这时卢刚在309室门口挥舞手枪叫他们出去。
鲍汉生轻轻喊了一声:“Stop it!”?住手!
卢刚不予理睬,然后走到躺在地上的史密斯教授面前,对准他惊恐万状、带着哀求的眼睛又补发了致命的一枪。他真的死了!
这时卢刚跑下物理系大楼,持枪飞快地跑到邻近的物种系大楼,从一楼走到四楼,似乎在寻找一名女性目标?目击者见他进入女厕所寻人,在这过程中他遇到物种系的几位师生,并没有开枪滥杀。
在物种系大楼他没有找到他的“射击目标”之后,他又冲到大学行政大楼,推开副校长安妮克黎利女士的办公室,朝她胸前和太阳穴连射两枪。
副校长的女秘书惊恐、本能地拿起电话要报警,他又向女秘书颈脖上射了一枪!
然后,卢刚举枪自杀了!
整个凶杀过程只有十分钟。六人死亡,女秘书重伤。
卢刚其人
杀手卢刚是研究电浆的。他的毕业论文是探讨临界电离速度。因为电浆是个极为专门的领域,当时全美只有300名左右的科学家有能力从事电浆研究。
卢刚在智慧上能够思索宇宙苍穹辽阔无涯的问题,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却成了一名高智商低智能者。
他以疯狂的行为来残害那么多师长、同学以及自己的生命,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悲剧。
那么,卢刚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首先,卢刚绝对聪慧。
他是北大物理系的高材生,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极为聪慧,学习上一帆风顺。
在北大物理系毕业后他参加了李政道主持的严格考试,在数百名佼佼者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顺利考取由中国政府出资的公派生来到美国留学。
以学业成绩相比,卢刚和山林华的水平不相上下。卢刚参加博士资格考试时与山林华同时并列第一,各门科目全都是“A”,他所获得的高分打破物理系历届记录。
卢刚和山林华都是爱荷华大学天文物理系1991年新出炉的博士。山林华比卢刚小一岁,比卢刚晚两年来到爱荷华大学,拿到学位的时间却比卢刚早上半年。
毕业后,成绩优异、研究成果丰硕的山林华被系里留下来继续做博士后研究,并按照Research Investigator?调研员的职位领取薪水。
而卢刚则没有那么幸运,当他今年5月拿到博士学位毕业后,找工作的事始终没有着落。
全美各大学的研究经费都受到削减,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几位教授为他推荐也无任何结果。
他认为是教授们冷淡的真相。卢刚曾对人表示,尽管是“公派”,他也不愿返回中国工作。
卢刚的研究工作一直不太顺利,他的博士论文口试没能当场通过,相反山林华不仅提前毕业获得博士学位,而且他的博士论文还得论文奖,并有一份安定的工作。
这些都是卢刚最不能忍受的,亦为他最气愤而对山林华下毒手的真相之一。
卢刚是一个受过中美两国高等教育,有理智,具有分析和思辨能力的人。卢刚也并无精神失常或任何变态表现。
他感情从不错乱,爱憎分明,也无酗酒、吸毒的习惯。
因而他的行动决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冷静地思考,多次权衡的结果,是按照他所奉行的人生信念行事的结果。
据曾经与卢刚同住一室的爱荷华大学教育系博士生赤旭明回忆说:卢刚这种冷血杀人行为,不仅是由于妒恨,而且是因为他天性中潜伏着一种可怕的“杀机”, “性格决定命运”。
在同学们眼中,卢刚是一个刚愎自负、目中无人、时而埋头研究、时而放浪形骸的人。
他十分孤独,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
他在北京市汽车配件厂当工人的父亲说:“卢刚有两个姐姐,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儿。”
卢刚出国前个性很强,孤僻,不合群。与父母亲也很少交谈,只有和二姐关系密切些。
卢父说,几个月前,卢刚曾在家书中提及由于美国经济不景气,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家人表示,打算为他在国内设法安排工作,但遭卢刚拒绝。
旅美华人赤旭明说,他在1987年夏天与卢刚、山林华合租一个一房一厅,他与小山住卧房,卢刚住客厅。
卢刚从不打扫屋子卫生,喝牛奶从不用杯子,打开盖对着嘴咕噜咕噜喝完就随手扔在地上。
赤旭明比他大十岁,以长辈的口气告诫他,结果卢刚“目露凶光”,表现得非常凶恶。
他形容卢刚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视甚高,经常以“物理尖子”自居。
说话喜欢揭别人短处,以嘲弄别人为快乐,时常“出口伤人”。
他说卢刚不仅人品素质极差,而且十分好色。他曾幻想所有的女孩子都拜倒在他这个“天之骄子”的脚下,也费了不少工夫追了许多女孩子,但屡遭挫折。
他经常入酒吧,把自己装扮得很“美国化”,以示与其他中国同学的“风度不同”。
有一次他去拉斯维加斯赌城,想用90美元嫖妓,结果被拒绝。这使他恼羞成怒,耿耿于怀。
另一位物理系的学生说,卢刚与人合住一个公寓,夏天天热,他睡在客厅里,经常把冰箱打开一整夜,根本不顾别人存放在冰箱里的东西酸馊腐败。
卢刚在很多留学生口中,是一个攻击性很强,让人下不了台,又十分自私的人。久而久之,几乎没有人愿意再和他来往。
即使你不断地试图想发现卢刚在个性上有何可取之处,却没有一个人予以肯定的答复。
物理系的一位学生对卢刚的评语是最客气的:“他是个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一般人截然不同的人,凡事都想到阴暗面,喜欢走极端。”
和卢刚同属“空间物理理论小组”的李新说,近来因为美国经济萧条,政府裁减预算的缘故,系里在毕业生中发起募捐。卢刚用支票开了一张捐款,面额是一分钱。
“卢刚是一个自恋型的人物,”一位熟悉他的教授说,“自恋性格的人会怨恨他们认为伤害他们感情的人。
他们看人,并不是看人的本身并不看人的本质,而是根据自己的解释看这些人如何伤害他。”这位教授说,“拿着一支枪连续射杀六人,他只把这个视为消灭对他的伤害,而不是杀害其他活生生的同类。”
山林华其人
爱荷华大学的同学在谈卢刚以及被杀死的山林华,就像听人谈论白天与黑夜的差异一样。
一位美国记者说,他们的叙述给人的感觉是:山林华似乎是上帝刻意创造出来,故意要向世人显示善与恶、美与丑、正与邪、光明与黑暗的强烈的对照。
山林华在爱荷华大学知名度颇高,是前任中国学生联谊会会长。而卢刚则由于性情孤僻,连中国学生联谊会也没有加入。
山林华时年27岁,浙江省嘉兴人,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四年前通过美籍华裔物理学家李政道在大陆主持的考试,进入爱荷华大学攻读物理博士学位。
由于他成绩极为优异,在博士资格考试时与卢刚并列第一名。他人缘很好,系里教授对他大为赞扬。
卢刚的父亲是工人,山林华的父亲是农民,他来自浙江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
他的弟弟山雪良在得到这个噩耗时在电话中失声痛哭:“我哥哥是苦孩子出身,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我们全家以他为骄傲,那个人为何要杀他这样好的一个人!”
山雪良说他在农村种地务农的父母身体不好,家中还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奶奶,视山林华如同命根子。他至今也不敢告知家人他哥哥的死讯。
为到美国料理后事,他只好撒谎,说哥哥在美国生病需要人照料,才得以让家人放心,赶赴美国。
1981年,16岁的山林华就以优异成绩考取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1987年赴美留学后,为了接济大陆农村亲人,他长期省吃俭用,每次攒下一二百美元即往家乡寄。
两个月前,家中父老还收到他一张200美元的汇票。他每次写信,都是“报喜不报忧”,以免让老奶奶及父母挂心。
经常劝父母用他寄回的钱吃好些,补养身体。在他们那个村子里,山林华是个出名的好孩子,没料到会突遭惨祸。
山林华的岳父是安徽合肥的一位学者。在山林华被杀害前48小时刚刚抵达爱荷华市作访问,却不幸看见女婿身亡,女儿年纪轻轻成孤孀。
曾经同山林华、卢刚住一个公寓的赤旭明说,小山出身农民家庭,家里很穷,全凭个人努力奋斗登上大陆一流学府中国科技大学的殿堂,并以优异成绩赴美深造,非常不容易。
当他听说小山遇害的消息时,他难过得哭了好几场,因为他在与小山共住一室的日子里,发现了他身上许多美德。
他举例说:小山为了帮助仍在安徽老家的弟弟筹措结婚费用,省吃俭用,相当长一段时间天天喝牛奶,吃面包果腹。因为这两样东西在美国都很廉价。
爱荷华大学电脑博士研究生华欣说,山林华为人非常好,聪慧能干,勤奋好学,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获最佳论文奖学金是实至名归的,卢刚不该因妒生恨将他杀害。
当作山林华的朋友,他非常难过,很多同学听到这个消息,都难过得失声痛哭,对凶手暴行十分气愤。
受访的学生在谈到山林华时,没有人不是充满了感情与怀念的。几乎大家都不太能接受他就这样与中国同学们天人永隔的事实。
在大伙心目中,与卢刚尖锐的个性相对的是山林华的宽宏。经常挂着微笑的山林华总是替别人着想,愿意对人伸出援手。
与山林华一同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的雪山在谈到他时几度哽咽不止。她说,只要同学开口,即使山林华自己已经买好了菜,他还是高高兴兴地开车送没车的同学去超级市场。
许多到爱荷华大学念书的新同学,都是山林华到20多公里外的Cedar Rapds机场接来的。
当作中国学生联谊会主席,他热情地帮新的同学找房子,买廉价生活必需品。
哪个同学要搬家换房子借他的车,他也总是一句话:“没问题!”
质朴诚恳的个性,使他在爱荷华大学的340多名中国大陆留学生中树立了很高的威信,大家都习惯亲切地叫他“小山”。
物理系的冯炜说:中西部大学与大城市学校不同,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走动,中国留学生之间的来往十分密切,学生联谊会办的活动大家都踊跃参加。小山于1988年至1989年担任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会长,把联谊会活动办得有声有色。
李新说,博士生课业都很忙,山林华自己做学问极为认真,但没有什么恃才傲物、高人一等的态度,没有学究气。凭着他的纯朴与义气吸引了一群“哥儿们”,大家同心协力为联谊会做事,举办各种活动,深得人心。
物理系几位比较熟悉山林华及卢刚研究工作的人都表示,山林华在事业上比卢刚得心应手,并不只是运气较好的缘故。
一般人只能从山林华与卢刚截然不同的个性与作风去了解他们:山林华人缘好,常微笑,伸援手;卢刚则独来独往,作风怪异,脸上永远是阴霾笼罩。
卢刚给二姐的最终家书
卢刚在杀人当天1991年11月1日12时02分写给他二姐的一封信。
二姐:
你好!内附的支票请迅速存入银行。
这封信是专门写给你的,故不要让家里的其他人看到,在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已寄了一些东西回去,算是我的遗物。我想你只要跟海关说明,他们会让这些东西进境,就算是我自己带回来的。
我最担心的是父母二老,他们年事已高,恐怕受不住这场风波。但我自己是无能为力。这副重担就要落在你肩上了。我恳求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不息?惜一切代价。
另外,不要花钱为我办葬礼。千万不要跑到美国来搬运尸体回家。最好是让中国大使馆把我的遗体在美国就地火化,只运一些骨灰回去即可。
牢记:不要让美国这边敲诈钱财。我想我寄回去的钱物足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以?已足够报答两位姐姐的抚育。
我昨晚给你打完电话后,一个人哭得死去活来,我死活咽不下这口气。你知道我一生来正直不阿,最讨厌溜须拍马的小人和自以为是的赃官。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杀人并自杀),但我一直忍耐到我拿到博士学位。这是全家人的风光。
你自己不要过于悲哀,至少我找到几个贴背的人给我陪葬。
我这二十八年来的经历使我看淡了人生,我曾跟几个人说过我想出家修行去。人的生活欲望是没有尽头的。在美国虽然吃穿不愁,但上边有大富人,跟他们一比,我还是个穷光蛋。总之,我给我自己出了气,给家里人生计提供了保障。
我还有何奢望迷恋人世呢??古人云:“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人生四大目标,我都已尝过,可谓知足矣!我虽然是单身,但女友已有过一些。高中住宿时我就已开始交女朋友,上大学时经常和女孩乘黑溜进二六二医院过夜。
到美国后,中国的外国的、单身的已婚的、良家女或妓女都有交往。我这人没有恒心,我是见异思迁,不能安心于某个特定之人。也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或高不及低不就。
不管如何说,我对男女关系已经有些腻烦了,进一步我对我攻了十年之久?四年本科,六年研究生的物理已经失去兴趣,可说是越走越觉得走进死胡同。
物理研究是越来越失望,目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于是人们按照不同的学校分成几大派,互相攻击对方,大为吹捧自己。无怪有人说“现代物理是自己骗自己”。我有些懊悔当初没有学更实际一些的学科。
有什么办法呢??父母自己一窍不通,不能在学业上加以指导,全靠我一个人瞎闯。很多美籍华人物理学者在美国混得不得意,就回到国内一阵时间,吹嘘自己,为祖国贡献。于是中国政府也就大肆宣扬,哄年轻人去读纯理科。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我当初去读工科,我今天绝对不可能来美国读学位攒美金。父母是没有经济实力送我来美国深造的。本校一些搞应用学科的人,他们父母大多是留过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家里有外汇,可以提供子女考托福、GRE,提供在美的学费和生活费,或他们有海外亲属来借钱。
我今天到这一步,已可以说是有父母的过错在内。我信奉:“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我一切自己做自己当。
另外,最好不要让下一辈得知我的原因,否则对他们的将来不利。永别了,我亲爱的二姐。
弟:卢刚
1991.11.01.12:02
后记
曾与卢刚同住一室的爱荷华大学教育系博士生赤旭明回忆说:卢刚这种冷血杀人行为,不仅是由于妒恨,而且是因为他天性中潜伏着一种可怕的“杀机”,“性格决定命运”。
这也许就是人性中,所谓的暗物质吧。
在这个事件中,卢刚是施暴者,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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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政治大案:长孙无忌究竟整死多少皇亲国戚
所做的第三件事情就是进一步剪除魏王的党羽。岑文本、刘洎、马周虽然已经去世,但的儿子房遗爱、柴绍的儿子柴令武等李泰的支持者还在。长孙无忌最想害死的是李泰(此时已死)。但高宗素来友爱,不仅死活不肯答应,反而对这个落魄的哥哥极为照应。贞观二十三年(649)十二月,他下诏为濮王李泰开府置僚属,“车服珍膳,特加优异”。但李泰心情抑郁,于永徽三年(652)十一月病死了。李泰一死,的长孙无忌立即就对房遗爱等人下手了。图片来源于网络 房遗爱等人虽是李泰的支持者,但是高宗即位后,他们并无不轨的意图。因此,长孙无忌很久都没有抓到把柄。但就在李泰去世的当月,一件突发的小事引起了长孙无忌的注意。房遗爱的官职是散骑常侍,此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太宗的十七驸马。房玄龄是重臣,因此太宗将自己的十七女嫁给了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为妻。 这位高阳公主是李唐宗室女眷中出了名的泼辣放荡货。她是公主,懦弱的房遗爱对她只能是惟命是从。房玄龄去世后,高阳公主挑唆丈夫与其兄房遗直分家。因为对分家(分财)结果不满,不久后她又向太宗诬告房遗直。房遗直如实向太宗禀明。太宗听了非常生气,严厉地斥责了高阳公主,从此对她不再宠爱。高阳由此“怏怏不悦” 不久后,唐宫内的一件宝贝——金宝神枕被盗。御史经过调查,发现此事与唐的高徒有关,并在辩机的住所找到了金宝神枕。这位辩机不仅才华超众,而且容貌俊秀英飒,气宇不凡。高阳公主初见他便淫心荡漾,不久便与辩机私通。她送给辩机的钱财数以亿计,甚至不惜偷盗金宝神枕给辩机用。为了堵住丈夫的嘴,她甚至买了两个美女伺候房遗爱。房遗爱乐得享用美女,对妻子和辩机的勾当。太宗听了御史的报告后,,“腰斩辩机,杀奴婢十余人”。高阳公主对父亲越发怨望,甚至连太宗死的时候,她都“无戚容”。 高宗即位后,高阳公主再度挑唆丈夫与大哥房遗直“相讼”。高宗也很恼火,各打五十大板,将房遗爱贬为房州刺史,房遗直贬为隰州刺史。丈夫被贬,高阳索性更加放纵,竟与智勖等数名和尚私通,而且居然还暗中指使掖庭令陈玄运窥探皇宫内祈求鬼神祸福之事。图片来源于网络 妻子如此,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房遗爱对高宗将自己贬官之事耿耿于怀。太宗的十五驸马、丹阳公主之夫、大将薛万彻在永徽之初也因为犯事而被高宗出名,贬官宁州刺史。他与房遗爱是好友,在入朝时,私下里对房遗爱诉说其对高宗的不满,并骄横地说:“今虽病足,坐置京师,鼠辈犹不敢动。”两人商定:“若国家有变,当奉司徒荆王元景为主。”荆王李元景是太宗的六弟、高宗的六叔。此人也是个野心家,早年曾对人说过,梦见自己手把日月。李元景的女儿是房遗爱三弟房遗则的妻子,因此与房遗爱相识,常有往来。此外还有太宗的七驸马、巴陵公主之夫、柴绍之子柴令武,借口巴陵公主生病,留在京师,暗中与房遗爱、薛万彻、李元昌等策划发动叛乱。 高宗对此毫不知情。没想到,高阳公主的恣意妄为却让房遗爱等人的阴谋意外败露。高阳公主深恨房遗直,指使小人诬告房遗直非礼自己。高宗派人调查。房遗直为了自保,便将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图谋作乱的事情告诉了高宗,并说:“罪盈恶稔,恐累臣私门。”高宗就派长孙无忌调查。长孙无忌查证属实。按理说,只要处理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李元昌、高阳公主等人就可以了。但长孙无忌觉得,这是剪除一切异己势力的大好机会。因此,他罗织罪名,将所有没有参与此事的李泰余党以及所有在政见上与自己对立的人都牵连了进来。 安州都督吴王,“名望素高,为物情所向”,曾是高宗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长孙无忌想除掉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便骗房遗爱说,只要他说李恪也参与了他们的阴谋,便可以保他不死。愚蠢的房遗爱,就诬说李恪也参与了阴谋。侍中宇文节本是长孙无忌的人,但是他和房遗爱关系很好。房遗爱下狱后,他多方走动,四处打点,意图营救房遗爱,因此而得罪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就说他和房遗爱“交通”。此外还有江李道宗、左骁卫大将军执失思力(太宗的八驸马),仅仅是和长孙无忌政见不同。但长孙无忌借口他们与房遗爱“交通”,将他们统统牵连了进来。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长孙无忌的有意夸大之下,高宗最终做出了极为严厉的惩处。永徽四年(653)二月,他颁下诏书,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皆判斩首,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四人被赐自尽。高宗友爱,不想处死荆王李元景和吴王李恪,曾问大臣:“荆王,朕之叔父,吴王,朕兄,欲匄其死,可乎?”但长孙无忌的党羽兵部尚书崔敦礼却坚决反对。最终,荆王李元景和吴王李恪自尽。李恪临死前,大骂:“长孙无忌窃弄威权,构害良善,宗社有灵,当族灭不久!”宇文节、李道宗、执失思力三家被流放岭南。李恪的同母兄弟、高宗的六哥李愔被废为庶人。房遗直本无罪,却还是被贬为春州铜陵尉。薛万彻的弟弟薛万备则被流放交州。甚至就连已死的房玄龄的配飨都给停了。 长孙无忌这一网下去,废掉了一个宰相(宇文节),两个公主(高阳公主和巴陵公主),根除家族、家族、家族三大豪门,除去了房遗爱、执失思力、薛万彻、柴令武四位驸马和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江夏王李道宗、蜀王李愔四个藩王。从此,朝廷之上,再无异己。若照此情形发展下去,长孙无忌迟早会成为那样的权臣。但一个女人的出现,却及时地阻击了他的野心,并最终让他命丧黄泉。这个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梁晓声忆北大荒: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知青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我的初恋发生在北大荒。 许多读者总以为我小说中的某个女性,是我恋人的影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她们仅是一些文学加工了的知青形象而已。是很理想化了的女性。她们的存在,只证明作为一个男人,我喜爱温柔的,善良的,性格内向的,情感纯真的女性。 有位青年评论家曾著文,专门研究和探讨一批男性知青作家笔底下的女性形象,发现他们(当然包括我)倾注感情着力刻画的年轻女性,尽管千差万别,但大抵如是。我认为这是表现在一代人的情爱史上惨淡的文化现象和倾向。开朗活泼的性格,对于年轻的女性,当年太容易成为指责与批评的目标。在和时代的对抗中,最终妥协的大抵是她们自己。 文章又进一步论证,纵观大多数男性作家笔下缱绻呼出的女性,似乎足以得出结论——在情爱方面,一代知青是失落了的。 我认为这个结论是大致正确的。 我那个连队,有一排宿舍——破仓库改建的,东倒西歪。中间是过廊,将它一分为二。左面住男知青,右面住女知青。除了开会,互不往来。 幸而知青少,不得不混编排。劳动还往往在一块儿。既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 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星期日,倘到别人的连队去看同学,男知青可以与男知青结伴而行,不可与女知青结伴而行。为防止半路汇合,偷偷结伴,实行了“批条制”——离开连队,由连长或指导员批条,到了某一连队,由某一连队的连长或指导员签字。路上时间过长,便遭讯问——哪里去了?刚刚批准了男知青,那么随后请求批条的女知青必定在两小时后才能获准。堵住一切“可乘之机”。 如上所述,我的初恋于我实在是种“幸运”,也实在是偶然降临的。 那时我是位尽职尽责的小学教师,23岁。已当过班长、排长。获得过“五好战士”证书,参加过“学习毛主席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但没爱过。 我探家回到连队,正是九月,大宿舍修火坑,我那二尺宽的炕面被扒了,还没抹泥。我正愁无处睡,卫生所的戴医生来找我——她是黑河医校毕业的,27岁。在我眼中是老大姐。我的成人意识确立得很晚。 她说她回黑河结婚。她说她走之后,卫生所只剩卫生员小董一人,守着四间屋子,她有点不放心。卫生所后面就是麦场。麦场后面就是山了。她说小董自己觉得挺害怕的。最后她问我愿不愿在卫生所暂住一段日子,住到她回来。 我犹豫。顾虑重重。 她说;“第一,你是男的,比女的更能给小董壮壮胆。第二,你是教师,我信任。第三,这件事已跟连里请求过,连里同意。” 我便打消了重重顾虑,表示愿意。 那时我还没跟小董说过话。 知青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卫生所一个房间是药房(兼作戴医生和小董的卧室),一个房间是门诊室,一个房间是临时看护室(只有两个床位),第四个房间是注射室消毒室蒸馏室。四个房间都不大。我住临时看护室,每晚与小董之间隔着门诊室。 除了第一天和小董之间说过几句话,在头一个星期内,我们几乎就没交谈过。甚至没打过几次照面。因为她起得比我早,我去上课时,她已坐在药房兼她的卧室里看医药书籍了。她很爱她的工作,很有上进心。巴望着轮到她参加团卫生员集训班,毕业后由卫生员转为医生。下午,我大部分时间仍回大宿舍备课——除了病号,知青都出工去了,大宿舍里很安静。往往是晚上十点以后回卫生所睡觉。 “梁老师,回来没有?” 小董照例在她的房间里大声问。 “回来了!” 我照例在我的房间里如此回答。 “还出去么?” “不出去了。” “那我插门啦?” “插门吧。” 于是门一插上,卫生所自成一统。她不到我的房间里来,我也不到她的房间里去。 “梁老师!” “什么事?” “我的手表停了。现在几点了?” “差五分十一点。你还没睡?” “没睡。” “干什么呐?” “织毛衣呢!”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只有那一次,我们隔着一个房间,在晚上差五分十一点的时候,大声交谈了一次。 我们似乎谁也不会主动接近谁。我的存在,不过是为她壮胆,好比一条警觉的野狗——仅仅是为她壮胆。仿佛有谁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使我们不得接近。亦不敢冒然接近。但正是这种主要由我们双方拘谨心理营造成的并不自然的情况,反倒使我们彼此暗暗产生了最初的好感。因为那种拘谨心理,最是特定年代中一代人的特定心理。一种荒谬的道德原则规范了的行为。如果我对她表现得过于主动亲近,她则大有可能猜疑我“居心不良”。如果她对我表现得过于主动亲近,我则大有可能视她为一个轻浮的姑娘。其实我们都想接近。想交谈。想彼此了解。 知青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小董是牡丹江市知青,在她眼里,我也属于大城市知青,在我眼里,她并不美丽,也谈不上漂亮。我并不被她的外貌吸引。 每天我起来时,炉上总是有一盆她为我热的洗脸水。接连几天,我便很过意不去。于是有天我也早早起身,想照样为她热盆洗脸水。结果我们同时走出各自的住室。她让我先洗,我让她先洗,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一天中午我回到住室,见早晨没来得及叠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打扫过了,枕巾有人替我洗了,晾在衣绳上。窗上,还有人替我做了半截纱布窗帘。放了一瓶野花。桌上,多了一只暖瓶,两只带盖的瓷杯,都是带大红喜字的那一种。我们连队供销社只有两种暖瓶和瓷杯可卖。一种是带“语录”的,一种是带大红喜字的。 我顿觉那临时栖身的看护室,有了某种温馨的家庭气氛。甚至由于三个耀眼的大红喜字,有了某种新房的气氛。 我在地上发现了一截姑娘们用来扎短辫的曲卷着的红色塑料绳。那无疑是小董的。至今我仍不知道,那是不是她故意丢在地上的。我从没问过她。 我捡起那截塑料绳,萌生起一股年轻人的柔情。 受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支配,我走到她的房间,当面还给她那截塑料绳。 那是我第一次走入她的房间。 我腼腆之极地说:“是你丢的吧?” 她说:“是。” 我又说:“谢谢你替我叠了被子,还替我洗了枕巾……” 她低下头说:“那有什么可谢的……” 我发现她穿了一身草绿色的女军装——当年在知青中,那是很时髦的。还发现她穿的是一双半新的有跟的黑色皮鞋。 我心如鹿撞,感到正受着一种诱惑。 她轻声说:“你坐会儿吧。” 我说:“不……” 立刻转身逃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仍直跳,久久难以平复。 知青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晚上,卫生所关了门以后,我借口胃疼,向她讨药。趁机留下纸条,写的是——我希望和你谈一谈,在门诊室。 我都没有勇气写“在我的房间”。 一会儿,她悄悄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也不敢开着灯谈,怕突然有人来找她看病,从外面一眼发现我们深更半夜地还呆在一个房间里…… 黑暗中,她坐在桌子这一端,我坐在桌子那一端,东一句,西一句,不着边际地谈。从那一天起,我算多少了解了她一些:她自幼失去父母,是哥哥抚养大的。我告诉她我也是在穷困的生活环境中长大的。她说她看得出来,因为我很少穿件新衣服。她说她脚上那双皮鞋,是下乡前她嫂子给她的,平时舍不得穿…… 我给她背我平时写的一首首小诗。给她背我记在日记中的某些思想和情感片断——那本日记是从不敢被任何人发现的…… 她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从那一天起,我们都觉得我们之间建立了一种亲密的关系。 她到别的连队去出夜诊,我暗暗送她,暗暗接她。如果在白天,我接到她,我们就双双爬上一座山,在山坡上坐一会儿,算是“幽会”。却不能太久。还得分路回连队。 我们相爱了。拥抱过。亲吻过。海誓山盟过。都稚气地认为,各自的心灵从此有了可靠的依托。我们都是那样地被自己所感动。亦被对方所感动。觉得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能够爱一个人并被一个人所爱,是多么幸福多么美好!但我们都没有想到过没有谈起过结婚以及做妻子做丈夫那么遥远的事。那仿佛的确是太遥远的未来的事。连爱都是“大逆不道”的,那种原本合情合理的想法,却好像是童话…… 爱是遮掩不住的。 后来就有了流言飞语,我想提前搬回大宿舍。但那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继续住在卫生所,我们便都得继续承受种种投射到我们身上的幸灾乐祸的目光。舆论往往更沉重地落在女性一方。 后来领导找我谈话,我矢口否认——我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我爱她,更不能声明她爱我。 不久她被调到了另一个连队。 我因有着我们小学校长的庇护,除了那次含蓄的谈话,并未受到怎样的伤害。 你连替你所爱的人承受伤害的能力都没有,这真是令人难堪的事! 后来,我乞求一个朋友帮忙,在两个连队间的一片树林里,又见到了她一面。那一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我们拥抱在一起流泪不止…… 后来我调到了团宣传股。离她的连队一百多里,再见一面更难了…… 我曾托人给她捎过信,却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 我以为她是想要忘掉我…… 知青一块儿劳动,便少不了说说笑笑,却极有分寸。任谁也不敢超越。男女知青打打闹闹,是违反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是要受批评的。但毕竟都是少男少女,情萌心动,在所难免。却都抑制着。对于当年的我们,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情爱不知排在第几位。 一年后我被推荐上了大学。 据说我离开团里的那一天,她赶到了团里,想见我一面,因为拖拉机半路出了故障,没见着我…… 1983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获奖,在读者来信中,有一封竟是她写给我的! 算起来,我们相爱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当即给她写了封很长的信,装信封时,即发现她的信封上,根本没写地址。我奇怪了,反复看那封信。信中只写着她如今在一座矿山当医生,丈夫病故了,给她留下了两个孩子……最后发现,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字,写的是——想来你已经结婚了,所以请原谅我不给你留下通讯地址。一切已经过去,保留在记忆中吧!接受我的衷心的祝福! 信已写就,不寄心不甘。细辨邮戳,有“桦川县”字样。便将信寄往黑龙江桦川县卫生局。请代查卫生局可有这个人。然而空谷无音。 初恋所以令人难忘,盖因纯情耳! 纯情原本与青春为伴。青春已逝,纯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人们都说我成熟了。自己也常这么觉得。 近读青年评论家吴亮的《冥想与独白》,有一段话使我震慑——“大概我们已痛感成熟的衰老和污秽……事实上纯真早已不可复得,唯一可以自慰的是我们还未泯灭向往纯真的天性。我们丢失的何止纯真一项?我们大大地亵渎了纯真,还感慨纯真的丧失,怕的是遭受天谴——我们想得如此周到,足见我们将永远地离远纯真了。 “嚎啕大哭吧,不再纯真又渴望纯真的人!” 他正是写的我这类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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