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杀人犯,我要自首”。2016年5月15日,一名中年男子跑到浙江省金华市公安局门口,对着保安说出上面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后,男子宛然全身失去力气,就直接坐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稍后几名民警将其带到审问室进行调查。
在审讯过程中,男子称自己姓傅,是金东区傅村镇六石村人。得知这名男子的姓名后,公安系统的一些老民警情绪发生变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追查28年的凶杀案,终于能够侦破了。原本,1988年9月1日,深圳金华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的汪承基接到一名村民报警,村民称傅村镇六石村有一名10岁的小男孩被人绑架。接到报警后,汪承基立马赶到现场,找到被绑架小男孩的家长了解情况,最后认定这是一起敲诈勒索。
后来歹徒给小男孩家里寄过去一封敲诈信,要求小男孩家支付8000多赎金。为防止歹徒撕票,汪承基劝小男孩家属先答应歹徒的要求。后来一天夜晚,他在歹徒的要求下赶到约定地点。当晚为了抓住歹徒,帆叶网,公安机关相关人员早就已经潜伏在约定地点附近,即便当天下着大暴雨,大家都不敢动,生怕打草惊蛇,结果等了一个夜晚都没有见到犯罪嫌疑人。
为调查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金华市公安局治理支队副支队长徐晓辉专门带着一行人,到六石村附近进行调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就调查几千名老百姓。为第一时间了解案情信息,专案组在六石村附近一家工厂租下一个办公室召开会议。当时专案组调查这起案件非常辛苦,他们白天就是调查收集线索,夜晚就打地铺睡觉,这一调查就是4个月的时间。在4个月的时间内,专案组了解到各种线索,最后确定犯罪嫌疑人就是傅某。不过等公安机关前往傅某家对其进行抓捕时,傅某早就已经逃跑。
在公安局内傅某交代,1988年8月30日中午,自己在外面赌博输掉很多钱,四处找朋友借钱,失败后就只能回到家中躺床上歇息。自己躺床上歇息时,想到赌桌上输了很多钱,还没有人借钱给自己,自己还要买房子,傅某就越想越乱。恰好傅某在床上想事情时,听到门口有小孩子的打闹声,10岁男孩小钟(化名)跑到傅某家中,傅某看到小钟就心生歹意,心里想的就是小钟家里那么有钱,自己就按照电视剧里那样,先绑架小钟,然后向他家里勒索赎金,这样自己就有钱买房子了。
28年前的傅某还是一个年轻人,他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去社会上找工作,在孝顺一家布厂当工人。明面上的傅某见人主动打招呼,待人和善,但谁也不知道,背地里的傅某有赌博的坏习惯,每个月发工资后,两天的时间他就会把工资输光。后来他为了赌博还经常在布厂旷工,迟到更是常事,最后受到工厂处分。由于当时傅某长得比较帅,也得到一些小女孩的爱慕。傅某在布厂上班时找到一个女朋友,对方提出,如果想要结婚就必须在镇上买房子。这个问题难住了傅某,他自己有赌博的习惯,手下也没有多少存款,又到哪里弄钱去买房子?
自从打定绑架小钟的主意后,他就把小钟骗到自己家,直接伸手掐住小钟脖子将其杀害。杀害小钟后,他又把小钟尸体埋在一处猪圈下面。自从小钟失踪后,父母非常着急,就赶紧联系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找小钟。结果第2天,他们就在自家门口发现儿子的裤子、凉鞋,旁边还有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信中说小钟已经被绑架,如果想要把孩子平安无事,必须拿出8880元。
刚开始小钟父母发现这种敲诈信后,他们大舒一口气,因为之前他们发现儿子失踪后就非常担心,生怕儿子掉到哪个枯井,或者是掉到哪个水域淹死。在得知儿子还活着后,一伙人就放下心,不过他们也担心绑匪会损害儿子。直到发现绑匪放下的敲诈信后,他们才放下心。在他们心中,儿子的安全最主要,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儿子已经被人杀害,被傅某埋到猪圈中。
发现儿子失踪后,小钟父母就开始联系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寻觅,专门去寻觅一些水域或者是枯井。很多村民得知情况后,也赶紧加入寻人的队伍,希翼第一时间内将失踪的小钟找回来。一伙人从下午4点多找到夜晚12点,都没有任何线索,大家只能失望地回到家中歇息,准备第2天继续寻觅。
与此同时,傅某这是第1次作案,他杀害小钟后非常紧张,生怕别人会发现他的犯罪行为。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痕迹,他还专门装作日常人去外面打探动静,主动加入到寻人队伍中,最后有村民说小钟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傅某才放下心,回到家里准备写封敲诈信,然后进行敲诈。
傅某在家中写敲诈信时,考虑了很长时间,他最后决定冒充一名绑匪,索要高额赎金。傅某在敲诈信中写上,小钟在我们的手上,你们只要拿出8880元,然后把钱放在金华至义乌公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就可以,我们会把孩子放掉,你们如果不给钱,我们就把孩子杀了。写敲诈信时傅某还专门留下一个心眼,担心被别人认出字迹,他有意将字写得非常丑。读了几遍发现没有问题后,就把信放在信封中,夜晚偷偷把敲诈信与小钟的裤子、凉鞋放在小钟家门口。
放好敲诈信后,傅某就等着收赎金。不过上午他发现小钟父母已经拨打报警电话,很多警察浮现在村子里,开始走访调查。担心自己被抓住,傅某就找到姐姐,告诉姐姐布厂暂时有急事,自己需要解决问题,他回到家里就抓紧收拾衣物,带上点现金立马逃跑。从此以后,傅某就开始自己长达28年的逃亡生涯,在这28年的时间里,他在国内来回逃跑,每次在街上看到警察就赶紧逃避,生怕警察认出他。
傅某称,自己逃亡28年的时间里过得非常不好,从来不敢使用身份证,只敢找一些零活。找零活的时候还被人骗过几次,自己也不敢找对方要钱。每当自己睡觉时,只要闭上眼就会浮现小钟的样子,有时半夜里经常做噩梦惊醒,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最终才决定去公安局自首。
在派出所审讯室内,傅某看上去非常轻松。他对着警察说,这次投案自首,是因为逃跑太煎熬了,太累了,28年的时间中,自己没有联系过父母,身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整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简直是过够了。2003年傅某逃跑到杭州桐庐,成为一名捡拾废品的拾荒人,经常在城乡结合部收废品,然后卖到废品站,一天赚个几块钱维持生活。
2016年年初,傅某在捡垃圾时,总感觉自己身边的警察越来越多,这些警察就好像是专门逮捕自己一样,他整天睡不着觉,后来白天也不敢出门捡垃圾,为了生活,都是夜晚12点以后偷偷跑到大街上翻垃圾桶捡垃圾。傍晚六七点前,趁废品站没关门之前去卖废品。直到最终,傅某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决定要去公安局自首。
傅某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后,5月17日,金华金东公安局组织20余名警力,按照傅某的指示找来两台挖掘机,对一处空地进行挖掘。两个小时后,从地下挖出一具骸骨,而这具骸骨就是28年前被掐死的10岁男孩小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