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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贾家与江南甄家到底有何联系?

时间:2023-08-04 11:26 来源:网络 作者: 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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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中甄家与贾家是故交,又有亲眷关系。下面就一起来看看趣历史小编带来的文章。

  脂批指出,宝玉是作者“自寓”,看到文本前八十回,宝玉依红偎翠,锦衣玉食,安富尊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会想当然地认为作者曾长期经历过豪奢生活,即使最后繁华落尽,颠沛流离,曾经的美好也足以抵消这一切,但这其实是误读了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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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开始于“热日无多”(脂批)的末世,因此,文本其实是末世哀歌。但是,文本以梦幻形式呈现,幻境中的时间打破了常规物理时间的界限,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融为一体,让文本看起来像是“九十春光寓言”(脂批),宝玉因而也在幻境中穿梭了“九十春光”中最繁华的时段。

  “生于末世运偏消”(探春的判词,脂批指出“感叹句,自寓。”)的作者,显然没有这份幸运,他只是这首哀歌里最悲怆的临终曲中的一个忧伤的旋律而已,他所经历的不过是梦里繁华,正如第五回脂批指出:“盖作者自云,所历不过红楼一梦耳。”

  因此,可以说是作者站在末世所谓的石头下凡的这一瞬间,以此为时间中心点,回望风云激荡的九十年历史。但作者“具菩萨之心”(脂批),他在宝玉的人生悲剧之上,又超越了悲剧,为芸芸众生指明了可以进入怡然自得之乡的出路。

  第二十二回脂批指出:“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旨矣。”应作黛玉[注2]看的贾宝玉,更具家国政治之意涵,他曾经陷入家国政治之“黛玉”,执迷不醒,但最终梦醒时分,选择跳出红尘,化身为“情僧”,并不是四大皆空,而是以入世之心出世,心中有佛,有万民,悲天悯人,即贾宝玉之象征物“通灵宝玉”所隐喻的“除邪祟、疗冤疾、知祸福”;应作宝钗[注2]看的甄宝玉,则更具世俗生活之意涵,最终则更像“山中高士晶莹雪”的宝钗,是以出世之心入世,不为物羁,不为媚俗,而自成高格,可称为“冷香丸”之境界。

  脂批指出:“通部中假借癞僧、跛道二人,点明迷情幻海中有数之人也”。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和薛宝钗的金璎珞、“冷香丸”的药方及药引子都与二仙和太虚幻境大有干系。“通灵宝玉”的寓意与“冷香丸”的功效相通,也与太虚幻境的寓意相近。因此,二宝是“一对儿”;甄、贾宝玉所达到的智慧之境界,其实也是相通的,这一境界,即脂批所指出的“情不情”。

  第一回,正文介绍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时,脂批指出:“自是羲皇上人,便可作是书之朝代年纪矣”。羲皇上人的释义为太古的人。羲皇,指伏羲氏。古人想象伏羲以前的人无忧无虑,生活闲适。晋陶潜《与子俨等书》:“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作为甄、贾宝玉最终寻找到的“除邪祟、疗冤疾、知祸福”之真正的命根子,“情不情”与羲皇上人的境界类似,也可以说是所有梦中人自我拯救的处世智慧之“门”,因此,“情不情”也“可作是书之朝代年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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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脂批指出:“可见玉卿的是天真烂漫之人也!近之所谓呆公子,又曰‘老好人’、‘无心道人’是也!殊不知尚古淳风”。因此,可以说宝玉天性中带有太古之人的淳朴的基因,这正是他最终达到“情不情”境界的慧根。

  用“贾雨村言”敷演出的“甄士隐”之红楼文本,呈现给读者的只有“大旨谈情”的风月宝鉴正面。故事的终局之前,从“世人意中”(脂批)呈现出的“似傻如狂”的所谓宝玉之“情”,其实都是宝玉通过“情”悟的方式,通往最终与“太虚幻境”警幻有关的“情不情”的萌芽,第二十二回脂批也指出:“宝玉悟禅亦由情,读书亦由情,读《庄》亦由情。”

  第七十一回宝玉劝探春不要总听那些俗话,想那些俗事,只管安富尊荣才是,似乎宝玉“一心无挂碍”,其实至少在第七十回,前身贵为神瑛侍者的宝玉已经看破了无可如何的结局一一“第三春”在黛玉的令人撕心裂肺的《桃花行》中拉开帷幕,而且已是暮春,下一回文本马上进入大观园“第三秋”。宝玉看过《桃花行》后,并不称赏,反而滴下泪来,而脂批指出,玉兄的眼泪是不容易有的。宝玉这种表面上的无忧无虑,其实也是为未来的“情不情”作铺垫。

  作者在不属于自己的末世,经历了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经历过的人生,再加上本身所具有的禀赋,他对人生悲剧性的本质有着远超常人的深刻的理解,因此,他在入世之艰难和出世之难舍之间,左右为难,因而作者的“自寓”(脂批),宝玉有两个一一出世之贾宝玉和入世之甄宝玉。

  看似矛盾的两个宝玉,就是作者内心世界的真实呈现。作者逝后,其好友张宜泉曾有伤悼之诗《伤芹溪居士》,诗中有“白雪歌残梦正长”,当指雪芹卒后,《红楼梦》原稿残缺之事,诗句含糊,有不易明言之隐。该诗称曹公为居士,作者最终很可能身居偏僻的山野,如居士般以出世之心入世,既出世又入世。这种生命状态,即第一回脂批所谓“自是羲皇上人,便可作是书之朝代年纪矣”。

  贾宝玉是作者的梦境,是对出世的向往,但又留恋滚滚红尘;甄宝玉是作者的现实,是对入世的归依,但又对解脱有某种渴望,正如“一块美玉落在泥污之中”的妙玉,“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因而,对于宝玉的风月之情的描写,似乎自相矛盾。

  宝玉肯定和袭人有云雨之情,似乎跟麝月、碧痕也有男欢女爱。但第七十七回宝玉去探视病重将亡的晴雯,面对灯姑娘的调情,却手足无措;第七十八回,王夫人向贾母汇报撵走晴雯之事,并谈及袭人、麝月,贾母对众人说她眼中的宝玉:“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这样孩子。别的淘气都是应该的,只他这种和丫头们好却是难得。我为此也担心,每冷眼查看,他只和丫头们闹,必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爱亲近他们。既细细查试,究竟不是为此。岂不奇怪。想必他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第八十回王道士猜宝玉有房中之事,被茗烟制止,宝玉犹不解。似乎宝玉完全不谙风月之事。

  如此矛盾的描写,暗示“大旨谈情”的文本,在“情”的背后,“大有深意存焉”,同时这正是一个伟大而又痛苦的灵魂在文本中的呈现。

  但是,文本“表里皆有喻也”(第十二回脂批),文本还具有更深广的社会、历史背景。第五回脂批指出:“是作者具菩萨之心,秉刀斧之笔,撰成此书”。作者“秉刀斧之笔”,在呈现自身家史的同时,也暗写了清朝的国史。作为“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第七回脂批),秦可卿隐指谥号“密”的废太子胤礽,而钗黛“兼美”于秦可卿(第五回)。应作“梦政密”黛玉看的贾宝玉在为“真宝玉传影”(第二回脂批)的同时,他的人生轨迹更接近于王朝兴衰成败的历程;应作“梦凡密”宝钗看的甄宝玉,跌宕起伏的人生则更接近于作者的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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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佚稿中,“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之一的“甄宝玉送玉”(第十八回脂批),其主要情节很可能是这样的:林黛玉泪枯夭亡,正统之残影即将烟消云散,贾环、贾赦、邢夫人等隐喻非正统一方即将开始完全掌权荣国府,寓言的“九十春光”也马上要到了尽头。应作黛玉看的贾宝玉永失他最挚爱的黛玉,相当于遗失了他的命根子一一“通灵宝玉”。

  在“表里皆有喻”的文本中,这也意味着在此前后不久,贾宝玉也将失去“通灵宝玉”。遗失了的“通灵宝玉”在机缘巧合之下(很可能又是癩僧和跛道干的勾当),到了已沦为乞丐的甄宝玉手中,“通灵宝玉”可以“除邪祟、疗冤疾、知祸福”,其实就是《石头记》的本旨之一,“甄宝玉送玉”,历尽风月波澜的两个宝玉因“通灵宝玉”终于不用只在梦境中有交集,暗喻两个宝玉都在磨难之后,最终都拥有了实现超越悲剧的“通灵宝玉”之智慧。

  作为作者“自寓”,实为同一人的甄、贾宝玉历尽风月波澜最终达到智慧境界,不正是作者在不属于自己的末世里所经历的艰辛的心路历程的真实写照吗?

  天才用他出神入化的魔幻之笔,为世界文学历史长廊创造出独特的“这一个”,而且还有两个分身,令人过目难忘,但又令人困惑不已,原因就在于文本是“表里皆有喻也”,不仅在风月宝鉴正面含有隐喻,在风月宝鉴背面还藏着相当于谜语中的“卷帘格”似的多层次隐喻。

  因此,《红楼梦》的伟大之处,不仅在于它超越绝大多数小说,深刻地呈现了一个时代的社会万象,写出了人生无可回避的苦涩和炎凉冷暖,让读者品尝常人无法言说的真实的人生体验和人生况味;对人性心理细致入微的刻画,写出了人物心灵的颤动、令人参悟不透的心理和矛盾的感情世界;对人生透彻的领悟,写出了人生在出世与入世之间的挣扎,写出了耽溺痛苦的人生真相和希求解脱的共同向往以及智慧应对之道,更在于它如神奇的魔镜一一风月宝鉴一样,令人难以置信地拥有“甄士隐”背面,在“大旨谈情”的表象下,激荡着恢宏壮阔的历史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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